2006/08/26 | 这不是故事(外一篇)
类别(梦与嘲) | 评论(0) | 阅读(48) | 发表于 11:44
[这不是故事]

然而你知道的,起了这样题目的文章通常都是编出来的故事。那么这个也便是故事了,如果忽略情节的简单,确实如此。
一般人喜欢把同性恋者分为攻受两种,这么算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受,不过不是小受而是大受,因为我的身高是180,体重99公斤。我在中学的时候就经常被当作大学生,现在上了大学则经常被不相识的学长学姐喊作老师,因为这个我连正式一点的衣服也不敢穿了,结果他们改口喊我清洁工大叔。
恩,不管怎么样,这个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我喜欢上的那个男生。
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一个异性恋者,而且你知道,一个从初中起便长满胸毛、远看上去有被误认为狗熊之危险的男人是不大容易被女生喜欢上的,用动画里那句自我安慰的话来说,这种类型现在碰巧不流行了。当然你要说我逃避也可以,总之结果是,在我19年的人生里,我没有喜欢上过一个女生,也没有被一个女生喜欢上过。当然,也没有喜欢过男生……
这个时候他出现了。他是其他系的人,和我同级,同样是180的个头,体重却只有69公斤,相貌英俊,是校足球俱乐部的会员,而我也是。开始时我并没有对他有特别的感觉,只是一起踢球时间久了,慢慢发现和他在一起很自在,再接着,就发现自己从早到晚想着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这是件糟糕的事呢。他是个好人,但还没有好到会欣然接受朋友对他说出"我们来BL吧"的程度。如我上面说过的,他很帅,而且是会受女生欢迎的那种帅,他自己也意识到而且充分利用了这一点。他的女友平均每个月更换一次,尽是些娇小可爱小鸟依人的类型。我曾经用开玩笑的口吻问过他能否接受一个男性做恋人,他用宁为玉碎的表情说,你杀了我吧。
这便没戏了。如果我是个纤细的美少年还可以考虑去做个变性手术然后回来告诉他其实我一直是女扮男装什么的,可是胸毛大叔,算了吧。
唯一的安慰就是他确实把我当作好朋友了。我的球技极好,是全队唯一一个胜过他的人,因此他一到下午俱乐部的活动时间就来和我一起切磋球技。我打游戏尤其是魔兽的水平极佳,他也喜欢打游戏,在他不与他的众多女朋友约会的周末经常和我一起打上个通宵。做这两件事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着佩服我的光芒。于是我把我的全部精力花在练习足球和魔兽上了。
和他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我总是幻想着突然出现一群拿刀的流氓围住我们,我们英勇地搏斗一番后我大喊一声"危险",用身体挡在他面前替他挨了一刀而死,在他怀里喃喃地告诉他我有多么喜欢他。不过考虑了一下我和他的体积比,我觉得为了审美效果还是反过来好些。
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他的。
然后是我认识他之后我的第一个生日,我以前在闲聊时告诉过他,不过估计他已经忘记了。我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是他在前一天的一句话却让我突然期待起来。
他问,送人的生日礼物用什么合适呢?
我回答说只要有心意就好,然后看着他的表情,他却把话转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次日是我的生日,下午在俱乐部见面时我等待着他说些什么,但是他连一句生日快乐也没有说,态度比平时还要冷淡。直到他离开的时候我还期望着他忽然从背后掏出一个礼品盒,可是他没有。
我回到冰冷的宿舍,一个同寝的家伙对我随便说了句生日快乐,我也随便答了一句心里却只想着一个人的生日快乐。后来我想起他也可能打算在晚上突然打电话甚或亲自上门来祝贺我的生日呢,我不是对他说过只要有心意就好吗。这样一想我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到食堂旁边的超市买来一块蛋糕,回宿舍爬到床上坐好,把手机和蛋糕摆在面前。
天慢慢黑了,宿舍里有人开灯又有人关灯,最后没有声音了,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过了晚上10点半。我坐在黑暗里紧盯着手机,默默祈祷。
电话也好短信也好,拜托拜托。我只要你说一声生日快乐就可以了啊。
手机没有响,始终。
果然他只是彻底地忘记我的生日了。
很好笑的滑稽剧吧,抱着少女期待的胸毛大叔,最后期待落空的故事。
好了好了,把眼睛擦干吧。见鬼,这会破坏一个大叔的完美形象呢。
我独自吃光了那块蛋糕,然后第二天我在学校见到了他,才知道他问那句话其实是要准备下周给现任女友的生日礼物了,那天表现异常的原因也是因为要急着去约会,于是我们一起大笑。然后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起去踢球,然后我继续悄悄地喜欢他,他继续不断地更换着女友。
OVER。
什么,结局?
怎么可能有嘛,我说了,这不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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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

几天后是情人节。传说中恋人的天堂和去死去死团的地狱。
他曾经对我说过他的三项特长:足球、魔兽和女生。前两者我都在他之上,因此他出于不平衡心理经常喜欢对我炫耀他唯一超过我的最后一项。所以很自然地,情人节成了他最喜欢的节日之一,据说他有一年收到的巧克力数量比他春节收到的压岁钱(他家很有钱)还多。有一次他又在大讲他以往的情人节战果的时候,我含情脉脉地拉着他的手说,是啊,很快就是我们认识后的第一个情人节了呢。他吐了一地,于是以后我再也没被他拿这类事来烦过。
这几天晚上我到教室上自习时都会遇见一个女生,总是坐在门前的没有人的位子上,每次我进来的时候都会看我一眼,好象有什么要说。我认出她也是我们年级的人,足球俱乐部为数不多的女会员之一,却从来没有同我和他说过话。
我没有理会她,因为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情人节的前一天我照例在足球场上见到了他,我问他明天是不是要约女朋友出去,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困惑地想了半天才说,约哪个才好呢?
我说那就约我吧。他说你可以去死了。
晚上我去上晚自习时又见到了那个坐在门前的女生,她看见我进来依旧是抬头望了望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自习完毕我要离开教室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角,不过由于我的重量远在她能拉住的范围之外,她不但没有拉住我反而被我拉得几乎离开了座位。我回过头问她什么事,她低了半天头说你认识Z吧,我经常看见你们在一起踢球呢。
Z是他的名字。
我说是,怎么了。
不出我所料,她小心地问情人节那天他和别人有约会吗。我点头,她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说是这样啊,然后转身离开。
不知道是出于不忍心还是出于恶毒,我喊住她说,他还没决定好约会的对象呢。
她眼中露出欣喜的表情,又旋即暗淡。我看出她在犹豫着什么,又或者在想着被亲口拒绝的痛苦和永远不表白的郁闷哪个更悲哀。
末了,她把她的电话给了我,拜托我代问一下他愿不愿意在那天和她一起出来。
晚上寝室的电话忽然响了,接起来居然是他的声音,气急败坏地抱怨着他的几个女朋友竟都告诉他明天已经和人有约了,末尾还用草木为之泪下的凄惨声音说他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好男人难道要一个人过情人节,天理何在?
我把那个女生的电话给了他。
2月14日的下午,我独自在街上散步,满街都是卖花的孩子,超市里的巧克力摆在了最醒目的位置,情侣们成双成对地牵手而过。一个花贩缠住我问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要不要买一束花送给她,我微笑着说有,可是他不是女孩子。然后我看着他张大嘴后退三步,带着他的玫瑰以100米冲刺的状态迅速撤离。
恩,这倒不失为一个摆脱小贩纠缠的好办法呢,以后推广给别人去用好了。
这一天我在BLOG上写道,我会继续努力地好好做一个大叔的。
那样的话,我1。80米的公主,你肯不肯接受这个99公斤的骑士的祈祷。
第二天下午踢过球后我问他约会情况如何,他说一般,那个女生一点也不好玩,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嘛,最后还顺便对我说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她和你倒好象很相配呢,要不要把她介绍给你。我耸耸肩说不要,我不喜欢那样的女孩子。
我到外面看了看,街上的玫瑰花都降价了,一些花贩喊着大甩卖啦大甩卖,情人节已经结束。
2月14日,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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